只要你能夠醒來,我愿意放棄整個世界
——寫給因為腦溢血而成為植物人的資深導(dǎo)游兄弟龔振華
夢帕
(一)
1992年的春天,
在金鞭溪畔,
金鞭巖下,
你開啟了向中外游客展示大美張家界的導(dǎo)游人生之旅。
那一年,你只有16歲。
1997年的寒冬,
我們結(jié)識于國家級導(dǎo)游資格證書全國統(tǒng)考的培訓(xùn)班。
那一年,
你已經(jīng)是經(jīng)常帶臺灣游客團隊的資深導(dǎo)游,
青春時尚帥氣成熟老練屌炸天,
而我卻還只是一個羞澀的進步青年。
那一年,
四川汶川特大地震,
身為張家界市旅游協(xié)會導(dǎo)游分會副會長的你,
以青春和熱血鼓舞了張家界數(shù)百名導(dǎo)游為地震災(zāi)區(qū)捐款。
那一年,
你為張家界孩子們的美好明天慷慨解囊,
做義工,做志愿者,義無反顧。
那一年,
你創(chuàng)辦了一家文化傳播公司,
名字叫做:張家界,我有一棵樹!
你的愿望是:
綠色灑滿人世間,
真愛永恒張家界!
那一年,
黃渤、徐錚主演的電影《心花路放》在張家界拍攝,
你是張家界當?shù)厝罕娧輪T的主要召集人,
每天帶領(lǐng)幾百人奔波在張家界的山山水水之間。
那一年,
你的情很真。
那一年,
你的夢很美。
那一年,
你人生的路很長,很長。
(二)
有一種人世間最為慘痛的悲傷,
叫做: 2014年10月12日。
那一天,
你在長沙出差,
一個人住在酒店。
晚上19:00,
你突發(fā)腦溢血。
無人知曉,
沒人陪伴。
直到10月13日22:30才被人發(fā)現(xiàn)送往醫(yī)院。
在冰涼的地板上,
在27個半小時的時間里,
你唯一的辦法,
就是等待死神的降臨。
叫天天不應(yīng),
叫地地不靈,
何況你當時已經(jīng)不能說話了。
那種凄涼,
那種絕望,
那種掙扎,
我不敢想象。
離你所住酒店最近的長沙市第八醫(yī)院救了你的命,
卻沒有辦法讓你醒來。
因為,
殘酷的27個半小時,
讓你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機會,
即使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。
11月1日,
迫于高額醫(yī)療費用的無情,
迫于省城長沙的背井離鄉(xiāng),
你的親人不得不讓你回歸張家界,
回歸故鄉(xiāng),
回到家里靜養(yǎng)。
湖南省的四大水系湘資沅澧,
那是你當年導(dǎo)游帶團一遍遍跨越的河流啊,
一遍遍向中外游客描述的三湘美景啊,
此時,
只能為你嗚咽哀唱。
在從長沙回到張家界的漫長路途中,
只有你的肉身在移動,
在前行,
因為你的靈魂已經(jīng)跟不上,
怎么使勁也追趕不上。
(三)
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探望,
叫做:2014年11月3日。
獲知消息的那一刻,
有無數(shù)根尖細尖細尖細尖細的針,
在我的心頭攪動攪動攪動攪動,
讓我疼痛無比,
幾乎無法站立。
我?guī)缀跏钳傄话愕負涞侥愕拿媲埃?/P>
你的床頭,
一聲聲地拼命吶喊:
振華!振華!振華!振華!振華!
我的振華!我的兄弟!
你沒有答應(yīng)我,
哪怕一丁點的回應(yīng)也沒有,
你是那么地“絕情”,
你讓我的心不僅在流血,
更在流淚。
我知道,
躺在我面前的已經(jīng)只是你的肉身,
而你的心,
你的靈魂,
已經(jīng)與我從此陌路,
陰陽兩隔。
這種局面,
我不甘心,
我不甘心啊。
我不愿意,
我不愿意啊。
我的兄弟,
我的振華,
只要你能夠醒來,
我愿意放下所有的浮世繁華。
只要你能夠醒來,
我愿意放棄整個世界。
只要你能夠醒來,
我愿意在最后一滴眼淚中閉關(guā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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