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毛澤東之路（19）打開洞庭閘1919年4月6日，毛澤東從上?；氐胶?。5月4日，五四運動爆發(fā)!毛澤東是湖南五四運動的領袖之一。正如他自己說的：這期間，“我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學生政治活動上。我是……《湘江評論》的編者，這個報紙對于華南的學生運動有很大的影響”?！　『系奈逅倪\動既合著全國的頻率，但又有著自己的特點，由反帝反封建，發(fā)展到驅逐北洋軍閥代理人張敬堯。這是歷史的必然，也是毛澤東等駕馭運動的結果?！　?　　足?。盒迾I(yè)小學　　“五四風云籌策地”　　11月10日，記者來到長沙市都正街街道馬王街28號。這里現(xiàn)在叫修業(yè)學校，94年前是修業(yè)小學?！　?959年周世釗重游這里時，填詞《浪淘沙》，說這里是“五四風云籌策地”，而且“勝跡長留”?！　≡谶@里執(zhí)教過40年的吳老師告訴記者，偉人的足印深深刻在這里。她指著那面展示墻說：“看，毛主席的事跡都‘陳列’著呢!”“那里還有毛主席青年時期的銅像”，她指著學校院子的最南端。“只可惜，毛主席曾經住過的八角亭，后來拆掉了。我現(xiàn)在住的房子就是八角亭的地基。”她說。　　1919年4月6日，毛澤東回到長沙，在修業(yè)小學落腳，因為他的好友、同學周世釗在這里任教?！　∫环押螅軉柮『翁?毛說未定。周便邀請毛到修業(yè)小學居住，并告之該校高小部正缺歷史教師，每周只有6節(jié)課，只要毛愿意現(xiàn)在就可以“上崗”。毛澤東就這樣作古正經地當起了先生?！　]多久，五四運動爆發(fā)?！　‘敱本┑南鞯胶希珴蓶|立即起草了一個字數(shù)不多卻熱情奔放的傳單。傳單的第一句話是：“同胞們，起來!用我們的熱血，挽救祖國的危亡?！碧岢觥皬U除二十一條”、“誓死爭回青島”、“外爭主權，內懲國賊”的口號，在長沙幾個學校散發(fā)。　　毛澤東就這樣投入了湖南的五四運動。他在“修業(yè)”工作的8個月，也是戰(zhàn)斗的8個月?！　?　　足?。汉稀吧虒！薄　『稀拔逅摹鼻熬€指揮部　　當年，湖南省學聯(lián)會址設在落星田——湖南商業(yè)專科學校內，因為學聯(lián)主席彭璜是這里的學生。　　現(xiàn)在，這個會址已無尋處，可當年它是湖南五四運動的“前線指揮部”。　　長沙地區(qū)罷課的號令從這里發(fā)出，給北京政府要求其拒絕巴黎和約等通電也是這里發(fā)出;《湘江評論》編輯部的牌子也掛在這里?！　‘敃r，湖南省當局對北京的消息極力封鎖，致使長沙的進步人士對北京五四運動情況知之甚少。為推動長沙的學生運動，北京學聯(lián)代表鄧中夏來長沙找到毛澤東，向他介紹了北京的情況?！　∶珴蓶|、何叔衡等商量，決定改組當時的省學聯(lián)，讓其成為領導湖南五四運動的前線指揮部。據(jù)當時已參加新民學會的蔣竹如回憶：“5月23日晚上，我正在(一師)自習室里復習功課，忽然毛澤東同志把我叫了出去。并告訴我：北京派來了兩個代表……現(xiàn)在要商量一下，怎樣響應北京的學生運動。于是，他邀我和陳書農、張國基等幾個人，到一師后山操坪里，在月光下商談了一陣。決定通過新民學會會員的活動，每個學校推舉一個或兩三個代表，于25日上午到楚怡小學開會。第二天，我們便分頭進行，通知各校推派代表?！薄　?月25日，張國基、易禮容、彭璜等20余名各校學生代表匯集楚怡小學。鄧中夏通報了北京學運情況。會議的直接效果是：3天后，新的湖南學聯(lián)成立;6月3日，長沙20所學校學生統(tǒng)一罷課，并向北京政府發(fā)出了拒絕巴黎和約等六項要求的通電?！　?　　足步：離開會場　　也是實際領導者　　毛澤東不是學生，可學聯(lián)接受他的指導。歷史證明，“他是這個富有戰(zhàn)斗性的新的學生組織的實際領導者”。　　當年一師學生，解放后任臺灣政治大學教授的白瑜回憶說：“我校(一師)開預備會議決議授權代表表決(罷課)時，毛亦參加，當時我是主席又是出席學聯(lián)的代表，見情勢不對，提議清查會議，凡是沒有班代表資格的一律請退出會場。毛很生氣，毛雖然離開會場，罷學的提案還是通過了。”這從反面證明了毛澤東在組織罷課中的作用。　　罷課，罷課，在省學聯(lián)的指揮下，長沙市區(qū)高校、中學、小學都行動起來?！　]收日貨，提倡國貨，學生演講團走向街頭……　　演出《亡國鑒》、演出《青島風云》、演唱《朝鮮亡國慘痛史》，學生演劇隊走向街頭……　　暗地囤積日貨坡子街的華太長被搗毀……　　日商戴生輪日本水手被判刑……　　7月7日，湖南學聯(lián)和國貨維持會共同在省教育會坪，舉行焚燒日貨行動。人們將沒收的日貨堆積起來，放火焚燒，人們在紅光滿地中拍手稱快?！　?　　足印：白果園　　《湘江評論》印刷處　　記者來到解放路街道化龍池社區(qū)白果園33號——當年《湘江評論》印刷處?！　∵@里本是實業(yè)家章克恭在1916年與人合伙創(chuàng)辦的湘鄂印刷公司。當時，這個公司印刷設備一流，印刷產品精美。毛澤東承擔著《湘江評論》的寫稿、審稿、編輯、校樣和跑印刷廠的任務，在尋找雜志承印廠家時，也就選擇了距離近、質量好的“湘鄂”。　　原來，在5月25日召開的“介紹會”上，毛澤東提出應搞一個刊物來宣傳先進思想。這個建議得到大家的贊同，并確定由省學聯(lián)主辦，毛澤東任主編。經過精心籌備，1919年7月14日，《湘江評論》創(chuàng)刊。創(chuàng)刊號刊登了署名毛澤東的《湘江評論》創(chuàng)刊宣言。毛澤東在宣言中，主張以平民主義來打倒強權;主張徹底研究學術，努力追求真理;主張民眾聯(lián)合，向強權者持續(xù)的“忠告運動”，實行“呼聲革命”。這些也成為《湘江評論》的主要內容。　　《湘江評論》一創(chuàng)刊便得到了社會認可，以“它文風新穎，通俗易懂，筆調尖銳，氣勢磅礴，切中封建統(tǒng)治的要害”，產生了強烈影響。創(chuàng)刊號當天全部銷完，后重印了2000多份，仍不能滿足需要。從第二期起改印5000份?！　「鞣胶迷u如潮。《湘江評論》創(chuàng)刊號寄到北京后，李大釗認為這是全國最有分量、見解最深的刊物。胡適評論《民眾的大聯(lián)合》“確是現(xiàn)今的重要文章?！北本冻繄蟆焚潛P它“內容完備”、“魄力非常充足”。上海出版的《湖南》月刊評論道：“著論選材，皆極精粹，誠吾湘前所未有之佳報?！薄　　断娼u論》最大作用還是推動思想解放?！睹鞯卵吩趧?chuàng)刊號曾形象地描繪這種作用：“就像太陽升起來了，照亮了我們的眼睛;警鐘響起來了，震動了我們的耳鼓，啟聾發(fā)聵，指示了我們前進的方向……湖南的青年站起來了，在《湘江評論》的啟發(fā)下，做推動新文化、新思想的先鋒，一齊向反帝反封建的前線。”因此，《湘江評論》的誕生，就像“湘江打開了洞庭湖的閘門，各種思潮，浩浩蕩蕩地涌進來了?！薄　?　　足步：“蒸籠”里頭寫檄文　　雖然《湘江評論》的編輯部牌子掛在湖南“商?！?，其實真正的編輯部在修業(yè)小學毛澤東住所里?！　∶珴蓶|白天教書，晚上寫稿、編稿。毛澤東的“鄰居”周世釗解放后回憶說，他和毛澤東住的房子只隔一層木板。他半夜醒來時，還從壁縫中見到毛澤東房里的燈光，原來毛澤東還在為《湘江評論》寫稿。當時，毛澤東所住的那間小屋，十分悶熱，他便脫掉衣服，在昏暗的燈下寫稿、編稿;最讓他感到惱火的是汗水和蚊子，每晚一進小屋就像進了蒸籠，而成群結隊的蚊子也向他進攻。“當時毛澤東的身上被蚊子咬出血泡，但他仍不停下?！薄　《锥Y容的親歷則叫人心痛：“記得一天早上我去宿舍看望他，朝陽正照在他的黑色夏布蚊帳上，他還沒睡醒(當然是因為夜間工作耽誤了睡眠)，我輕輕揭開他的帳子看，不料驚動了好幾十只臭蟲，在他的用作枕頭的暗黃色線裝書上面亂竄，每一只似都肚皮飽滿。想來，不止一夜、十夜、百夜臭蟲飽嘗了主編《湘江評論》的人的血。”　　一個多月內，毛澤東為《湘江評論》寫了40篇文章。他此時的生活異常艱苦。他的薪水除吃飯外就沒有剩余，他的行李只有舊蚊帳，舊被套，舊竹席，身上的灰布長衫和白布褲穿得也很破舊。在這種窘困生活中，青年毛澤東的思想探索卻進入最活躍的狀態(tài)?！　?　　足步：“不開閘門，　　何以成洪流?”　　《湘江評論》是號角，喚起了民眾。湖南人行動起來了。7月7日，省會各界在教育會坪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焚燒日貨行動。可對于督軍張敬堯來說是魔咒，自然要被他視為眼中釘。他在焚燒日貨的那天，親率荷槍實彈的軍警來搗亂會場，惡狠狠地罵了一通：學生“擾亂秩序，名為愛國，實為禍國”，發(fā)出“學生只準讀書，教員只準教課”，“如果不聽本帥的話，還要鬧事，本帥就要辦人，決不容情”警告，強令學生解散后，仍不罷休，決定堵住這扇“洞庭閘”?！　?919年8月中旬的一天，《湘江評論》第五期剛剛印出，還未發(fā)行。那天，幾個學生編輯正在“商專”的編輯部里議論稿件，湖南督軍張敬堯手下的徐副官帶領著七八個士兵闖了進來，先就是幾槍托，將門楣上的“《湘江評論》編輯部”木牌砸落在地?！　⌒旄惫匐p手叉腰，一腳踩在“《湘江評論》編輯部”木牌上，喊道：“哪個是毛澤東?”身著灰布長衫的毛澤東聞聲而出：“武將叫陣，文人出馬，長沙的事情如今也像北京一樣奇怪。先生，敝人姓毛，名澤東?！薄　⌒旄惫僮屑毚蛄苛艘环瑢Ψ剑骸澳憔褪且讯赐ズ_閘的《湘江評論》主編?”　　毛澤東笑笑，說：“不開閘門，何以成洪流?不喚起民眾，何以反抗專制?你們軍人有炸藥，若是你們也來參與開閘，一聲爆破，何愁湖南的革命形勢不一日千里?”　　徐副官被毛澤東幾句棉絮里面包石頭的話“打”得哭笑不得，只得聲色俱厲地告訴毛澤東，他是“奉張大帥之命前來警告的”，再不“勒馬”，就要抓人?！　　断娼u論》就這樣被張敬堯查禁了，省學聯(lián)被同時勒令解散?！　?　　足音：“推翻武人政治”　　然而毛澤東并沒有屈服，湖南人并沒有屈服?！　　八熊婇y都是帝國主義的走狗!”毛澤東和先進分子的結論?！　埦磮虿粌H禍湘，更是愛國的障礙!湖南人民也看得清楚?！　『蠈W生運動有了新的“宣言”——“推翻武人政治”，矛頭直指軍閥統(tǒng)治?！　『系奈逅倪\動向縱深發(fā)展，聲勢浩大的驅逐軍閥張敬堯運動拉開了序幕。　　■鏈接　　我們餓極了　　毛澤東　　(1919年7月14日)　　我們關在洞庭湖大門里的青年，實在是餓極了!我們的肚子固然是餓，我們的腦筋尤餓!替我們辦理食物的廚師們，太沒有本錢。我們無法!我們惟有起而自辦!這是我們餓極了的哀聲!千萬不要看錯!(原載1919年7月14日《湘江評論》創(chuàng)刊號;《毛澤東早期文稿》304頁，湖南人民出版社)青年毛澤東之路(20)擺陣潮宗街   青年毛澤東與長沙潮宗街頗有緣分?！　∽畛踅Y緣的媒介是《新湖南》周刊?！断娼u論》被張敬堯查封了，可戰(zhàn)斗在繼續(xù)，沒有一個輿論陣地是不行的?！　〕弊诮纸o了毛澤東的機會，準確地說，是設在潮宗街的湘雅醫(yī)學?？茖W校學聯(lián)，具體當事人是日后歷史上幾個醒目的名字：李振翩、龍伯堅、張維?！　±钫耵妫环Q為“架設中美友誼橋梁”的人;　　龍伯堅，解放后出任湖南省第一任衛(wèi)生廳長;　　張維，解放后出任過上海第二軍醫(yī)大學軍隊衛(wèi)生系主任，其母八十壽辰時，毛澤東親題“如日之升，如月之恒”8字予以祝賀。　　1　　足?。撼弊诮帧　∶珴蓶|接辦《新湖南》　　1956年1月，毛澤東在北京接見并宴請全國知識分子代表。宴請時，湘雅醫(yī)學院院長顏福慶就坐在毛澤東左邊的主賓席。毛澤東對顏福慶說：“30年(多)前，在湖南湘雅醫(yī)學院(?？茖W校)時我就認識你了?！薄　☆伕c大吃一驚，有點拘謹?shù)鼗卮鹫f：“我一點印象也沒有。”　　毛澤東說：“在你院長室旁邊的一幢房子里，門口掛了一塊牌子，寫著‘馬列主義研究小組’。當時我經常朝這房子里走，在里面搞活動……”　　毛澤東說的這一段歷史，既說的是他建黨初期在湘雅的活動，還有他接辦湘雅《新湖南》周刊的事?！　‘敃r，湘雅醫(yī)學專科學校設在潮宗街。現(xiàn)在的潮宗街東起湘江路，西止黃興北路(原北正街)，這條在現(xiàn)代人眼里擁擠狹窄的老街當年卻是長沙城最寬的街道。潮宗街在明清時是長沙縣署和臨湘驛站所在地，旅店業(yè)特別發(fā)達。舊時為出潮宗門達湘江河運碼頭的必經之道，因而成為米業(yè)、堆棧業(yè)的集散地。　　清末軍機大臣瞿鴻禨宅第就在此街，人稱“瞿相府”。1914年12月8日，湘雅醫(yī)學專門學校就在“瞿相府”里開辦?！　≌且驗檫@里有了湘雅，也就有了毛澤東“擺陣”潮宗街的故事?！　?　　背景：龍伯堅感到　　“獨木難支”　　盡管“湘雅”以嚴格的考試著稱，淘汰率很高，可在事關國家前途、民族命運的大是大非面前，“手術刀們”的心堂再也平靜不下來。這使得湘雅這個平日里平靜得有如古井的校園激流涌動，《學生救國報》也就應“流”而生。這是五四之前，“湖南高校中最早、全國高校中較早的周雙刊之一”。首任主編是湘雅第三班的學生龍毓瑩(伯堅)，編委有他的同學李振翩、張維等?！　∥逅倪\動的波瀾涌入湘雅校園，《學生救國報》也就“推波助瀾”了。當時的湖南《大公報》，在1919年6月10日的第七版是這樣介紹該報的：“昨湘雅醫(yī)學?？茖W校的學生，特組織學生救國報一種，以發(fā)揚民氣，聯(lián)絡學生感情為宗旨。言論不涉政事……所有該報需用各費，即由該校同學減餐擔任云。”　　該報至第四期起更名為《新湖南》。關于更名一事，據(jù)龍伯堅在上個世紀60年代初撰文回憶：“《新湖南》周報是我起名的，其由來是：辛亥革命以前，湖南有位著名人物楊守仁(篤生)，他在日本留學期間著有一本鼓吹革命的小冊子，名《新湖南》，書中有‘在天心閣撞自由鐘’這樣的話，意思是要喚醒湖南民眾。我們當時深受其影響?！缎潞稀返目兔撎ビ凇缎潞稀愤@本小冊子?！缎潞稀酚性驴椭芸瘍煞N，月刊是雜志，周刊是報紙，一張一張的……”“每期印一千份，除在省內發(fā)行外，還遠銷北京、浙江一帶”?！缎潞稀吩诰庉孆埐畧缘闹鞒窒掳l(fā)行至第六期，感到獨木難支。　　3　　足步：“里手”來到編輯部　　1973年8月3日，《人民日報》在頭版頭條報道了一條新聞：毛澤東主席會見應邀回國訪問的美籍華人李振翩教授夫婦，并配發(fā)了一幅毛澤東與李振翩親切交談的照片。可許多人不知道這張照片背后的故事?！　∶珴蓶|與李振翩相識正是因為《新湖南》。正是龍伯堅“感到獨木難支”，也就有了毛澤東接辦《新湖南》。李振翩的回憶是：“有一天，龍伯堅好像發(fā)現(xiàn)救星似的放下筆，叫喊起來：‘我們去走訪毛潤之?！谝粋€圖書館見到了他……我們請他擔任《新湖南》的總編輯(主編)……”　　龍伯堅等之所以找毛澤東，因為后者是新聞“里手”，在北大時參加過新聞學研究會，湖南《大公報》上常有他的文章，《湘江評論》辦得更是影響一時?！　∶珴蓶|欣然答應。于是《新湖南》周刊自第七期起由毛澤東任主編?！　∶珴蓶|為什么會接編一份醫(yī)學生的報紙呢?他在1919年9月5日致黎錦熙道出原由：“《湘江評論》出至第五號被禁封?？碎g有一種《新湖南》，歸弟編輯，現(xiàn)正在改組，半月后可以出版……”《湘江評論》被查封后，毛澤東急于找到一個宣傳思想主張的陣地，而醫(yī)學院校的報紙是一種理想的掩護場所?！　≌窃谥鬓k《新湖南》過程中，毛澤東與李振翩、龍伯堅、張維既是同道之人，也成了私人朋友。毛澤東和楊開慧第一個孩子毛岸英，就是李振翩在清水塘接生的。　　1948年底，根據(jù)中美文化協(xié)議，常駐中國的美國總統(tǒng)特使馬歇爾，邀請李振翩夫婦訪美。后來，李振翩夫婦加入了美國籍，李振翩在美國國家衛(wèi)生研究院任研究員，其妻湯漢志在華盛頓圣約翰·伊麗莎白醫(yī)院任內科主任。1972年冬，中美關系解凍，新中國第一個醫(yī)學代表團訪美。訪問期間，代表團副團長林巧稚遵照毛澤東的囑托，邀請李振翩夫婦回國訪問?！　∶珴蓶|給李振翩夫婦如此高的禮遇，雖然有“老朋友”的因素，但更在于后者五四運動中的表現(xiàn)和為“架設中美友誼橋梁”所作出的貢獻?！　?　　足步：《湘江評論》復活了　　毛澤東主編《新湖南》后，通過刷新辦刊宗旨和親自撰文，大大加強了《新湖南》的革命性?！缎潞稀返谝黄谂c第七期，主要內容雖然是反對舊禮教，“提倡新道德使國人知所取從”;改造家族制;“提倡男女平權生活獨立”;提倡勞工神圣，反對分利坐食;“提倡平民教育”;灌輸衛(wèi)生知識，但一個弱點是“言論不涉政事”?！　《谄咂诘浅龅乃⑿滦詣t是：　　一、批評社會;　　二、改造思想;　　三、介紹學術;　　四、討論問題。　　據(jù)龍伯堅回憶，第七期以后的《新湖南》周刊，“同人盡其之所能，本著這四個宗旨去做，成敗利鈍，自然非我們所顧。因為我們的信條是：‘什么都可以犧牲，惟宗旨絕對不能犧牲’”。1919年12月1日出版的《新青年》第7卷第1號《長沙社會面面觀》摘登《新湖南》刷新宣言時在前面寫道：“《新湖南》周刊的內容，自從第七號已與以前大不相同，請列位看他第七號刷新的宣言就知道的?！薄　∶珴蓶|在《新湖南》報上撰定的政論文，繼承了《湘江評論》的戰(zhàn)斗精神，正面揭露和抨擊了張敬堯的暴行統(tǒng)治，基于當時國內外和本省的一些重大問題或分析批判、或評論、或雜感，使讀者們受到極大的政治啟發(fā)和思想教育。如第七期的重要文章有《社會主義是什么?無政府主義是什么?》、《評新中國雜志》、《哭每周評論》、《工讀問題》等，不僅使讀者們感到內容與形式較第六期以前迥然不同，而且實實在在地覺得《湘江評論》復活了?！　‘敃r有文章評論：“……湘雅醫(yī)學校也發(fā)行了一種《新湖南》周刊，也很有實在的價值……這真是湖南教育史上的曙光了”。還有一篇文章更直接地說：“湘雅醫(yī)學校發(fā)行的《新湖南》……為《湘江評論》底化身，所以魄力非常充足?！薄　?　　足步：也遭封查的厄運　　不幸的是，《新湖南》在出至第十一期時就遭到了《湘江評論》同樣的厄運——被張敬堯軍閥政府所查封?！　埦磮蚴侨绾畏獠椤缎潞稀穲蟮?，現(xiàn)在沒有可靠的資料?！断娼u論》被查封的時間為8月上旬，毛澤東在9月5日寫給黎錦熙信中說過，“改組后”的《新湖南》報“半月后可以出版”，那么“刷新”后的《新湖南》報出版應在9月下旬。出版了四期被查封，應該是10月底的事了。那么，在10月前后湖南發(fā)生了什么呢?9月份，“《華瀛日報》經理譚篤恭因刊登張敬堯禍湘的文章，被張槍斃于長沙瀏陽門外?！薄?0月22日，湖南教育界1272人聯(lián)署發(fā)出公啟，揭露張敬堯派其私黨操縱改選并控制省教育內幕，反對張敬堯摧殘教育事業(yè)?！比绱?，在張敬堯眼里，湖南在與他作對，他還能允許一份反張的《新湖南》周刊存在?　　也確實，到了這年12月中旬，毛澤東率“驅張”湖南公民代表團進京了，而且李振翩則是學生代表團代表之一。于是，張敬堯下令要逮捕李振翩等13名湘雅“鬧事者”。李振翩當即退出了運動，返回學校攻書;毛澤東在北京經過一系列活動后，將戰(zhàn)場轉移到上海。如此看來，張敬堯此次封查不僅僅是像對《湘江評論》那樣，砸牌子了事，而是釜底抽薪——抓人?！　”M管《新湖南》在毛澤東主編后只發(fā)行了四期，但它擴大了湘雅在全國的影響，震撼和鞭笞了當時的軍閥政府，有力地配合了北京乃至全國的五四運動?！　?　　足音：“我亦與有榮幸”　　1949年8月15日，中共湖南省委機關報《新湖南報》創(chuàng)刊出版。盡管此時全國還沒有完全解放，籌備建國之事千頭萬緒，可毛澤東沒有忘記家鄉(xiāng)的黨報，抽空題寫了報頭?！　∵@令時任湖南省衛(wèi)生廳廳長的龍伯堅想起了當年事，“此《新湖南報》是否系當年《新湖南》的后身?”不由得給老友毛澤東寫信詢問。開國之初，百廢待興，日理萬機，毛澤東來不及回復龍伯堅。但4個月后，毛澤東還是回信釋疑?！　〔畧韵壬骸　∪ツ晔辉率蝗沾笫臼盏阶x悉。吾兄參加革命，從事衛(wèi)生工作，極為欣慰。新湖南報名是湖南同志們起的，與從前報名偶合，引起你的高興，我亦與有榮幸。舊詞無足取，不必重寫。尚望努力工作，為民服務。順頌大安!　　毛澤東　　一九五0年三月十四日　　“我亦與有榮幸”，看來，毛澤東看重當年的《新湖南》，也以“擺陣潮宗街”這段經歷為榮?！　　皵[陣潮宗街”，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言放棄、永遠進擊的青年毛澤東。　　■鏈接　　五四時期湖南學生報刊　　省學聯(lián)：救國周刊、湘江評論;　　湘雅：學生救國報、新湖南;　　省高工：岳麓周刊;　　明德：明德周刊;　　長郡：長郡周刊;周南女校：女界鐘。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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